第19节
云芝淡淡点评一句后，想到画皮妖背后的含义，眉宇间有些阴郁。 “百年以来，随着大世到来，隐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鬼魅横行，这大夏王朝看似平静，却不知有多少灾祸藏在其中，大夏王朝死要面子，不肯向五大仙门寻求帮助。”云芝轻叹一声，这话自然不是说给陆阳听得。 陆阳注意到大师姐话语中的一个词：“大世到来？” 他没听说过这个词，书中也不曾见过。 云芝声音缥缈，仿佛不在此界：“百年前，天策宗太上长老从死关走出，血洒清河，以命问天，算出什么不得而知。” 天策宗号称万物可测，无物不解，讲究天理昭昭，因果报应，对落地金钱商会的保险提出质疑的就是他们。 “太上长老随即向世人宣布，称大世已至，重现上古修仙之璀璨盛况。” “按照以往惯例，五大仙门一届出一个单灵根就算不错的收获，你们这一届出现了上古蛮族、三个单灵根、以及比单灵根更加罕见的仙体，我听人说，其他仙门在这一百年来也招收了不少不亚于单灵根的天才，从这些可窥得上古大世一角。” 云芝罕见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似是嘲讽：“上古大世说是盛况，实则混乱至极，大世也是乱世，各种势力和利益交织在一起，妖魔鬼怪勾心斗角，人心叵测生死由天，死了不知多少无辜人才出现一位修仙大能，论和平安稳远不及当下。” 陆阳觉得大师姐笑的很冷。 陆阳在书中见过对上古大世的描述，上古大世以实力为尊，胜者为王，无正魔之分，人族在那时也只是诸强之一，远不到今日大陆霸主的地位。 妖魔出世，龙争虎斗，天骄纵横天下，用血与骨铸造威名，杀伐果断，更有无数大能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万万人敬仰的传说，修士一生奋斗而不可触及的目标，看的当真是令人心潮澎湃，恨不得穿越到那个时代，展示自己的才华。 正是在这等乱世，各种英雄豪杰才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但看到大师姐这幅表情，陆阳这才意识到，上古大世对天骄是好事，对普通人却是地狱般的噩梦。 朝生暮死，命不保夕，上层的一次普通交锋，自己的族人就会沦为奴隶和阶下囚，任人奴役和宰杀，毫无安稳可言。 书上描写的上古大世波澜壮阔，那是因为作者本身就是高阶修士，内心向往那时的场景。 若换成普通人视角，便是全然不同的画面。 陆阳意识到，他成为修士以后，似乎忽略了自己曾经是个凡人的事情。 这不应该。 云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作过多谈论，这对于陆阳来说太早：“你还有何事要问？” “那什么，大师姐，你这里有能赶路的法术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要这种法术做什么？” 问道宗和落地金钱商会有协议，问道宗弟子出门，在落地金钱商会关于住行的花销，都记在问道宗账上，陆阳乘坐飞舟连灵石都不用出，学习赶路法术用在哪里？ 陆阳挠了挠头，罕见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没什么，就是想学学，给咱们问道宗省钱。” 云芝不疑有他：“你有这份心，我这个当师姐的也不能拂了你的意，你如今刚刚筑基，能用的法术不多。” 陆阳嘿嘿笑着搓手：“有能用的就行。” “你这一年的修行我看在眼里，无愧剑灵根之名，我这里有一门飞剑术，可让你脚踩飞剑，畅游五湖四海。” “还有一门腾挪术，锤炼神识，让你的神识强大到挪动你的身体，随意飞行，只是速度不如飞剑术快，但胜在省力，锤炼神识对日后战斗也有帮助。” “变化术也是可选性，学成后你可变化成鸟类，在空中翱翔，自由自在。” “小师弟，你选哪一门？”云芝随口说出几门法术，供陆阳选择。 “……那什么，有没有不用飞的法术？” 云芝饶有兴致的看着脸红的陆阳：“哦，为何想学不用飞的赶路法术？” 陆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云芝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有不用飞的法术，不过此法术需要极高的道法悟性，对法力也有要求，你现在学，也许早了一些。” “没事，先试试，不成功就算了。” “此法术名为缩地成寸，修炼难度极高，这是心法口诀，待你熟练背诵后，便正式教你。” 云芝玉手一抬，随意划开一片空间，取出一页金色纸张，整齐排满清秀的字体。 陆阳小心翼翼的接过金色纸张，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万一自己撕坏了可不得了。 陆阳走后，云芝闭目，继续修炼，随着一股阴风传来，耳边传来苍老而幽怨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如坠冰窖。 “我的好徒儿，你还要关为师多久？” 那声音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为师教导你的次数不多，你能修炼到今天的境界，很不容易，为师以你为傲。”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能枉顾为师的教导之恩，将为师囚禁于此。” “问道宗十年没有宗主在位，你代替为师行事宗主之权，不怕闲言蜚语，影响你大师姐的光辉形象？” “你代师收徒，替为师收下这么一位剑道天才也就罢了，为师不予深追究。” “可你好歹把为师放出来，让为师见一见我那徒弟，放着真人不拜，只让他拜为师的画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声音蕴含着某种魔力，挑动心弦，令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解开封印，放出声音的主人。 云芝潜心修炼，置若罔闻。 苍老的声音见云芝不为所动，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彻地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云芝五心朝天，一切依旧。 第30章 缩地成寸 三天后。 陆阳身穿一身劲装，腰板笔挺，脸上带着终于背过金色纸张内容的兴奋笑容。 “背一遍我听听。” “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陆阳流畅背下，没有一丝停顿，看得出来他已将内容熟记于心。 云芝点点头，口诀生涩，字字微言大义，背诵时极度消耗心神力，陆阳能背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他下工夫之深。 “这口诀属于引子，前期法术不熟练的时候心中默念，可助你施法成功，待到你后期能熟练使用缩地成寸，这口诀便无用了。” “缩地成寸属于空间法术，你修炼还略早，不过你既然是师尊门下弟子，师尊在你这个修为时便学得这项法术，你或许也可以。” “修行空间法术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一旦空间错位，便落得个身首异处、拦腰斩断的下场，是故修行界有一天不成文的规定，修行空间法术，定要有精通空间的长辈在一旁指导。” 云芝罕见的严肃起来，陆阳见状，也收起笑容，认真听云芝讲课。 “法术缩地成寸的原理是将土地缩成方寸大小，施法者轻易迈过，穿越无尽距离，来到另一处地方，运用的越熟练，缩小的土地面积越大，跨越的距离也越长，修炼至大成，中央大陆虽大，也挡不住你的步伐。” “需要注意的是，修行法术需要悟性，你从未接触过空间类法术，成与不成你都要有心理准备。” “修仙者当要宠辱不惊，忌大喜大悲。” 云芝言传身教，将她的修行体会教给陆阳。 陆阳点头，觉得大师姐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他还从未见过大师姐有剧烈感情波动。 他在这一点上有所欠缺。 起初陆阳见大师姐一直都是一个表情，还以为她没有感情，慢慢相处以后发现，大师姐是有感情波动的，只是波动太小。 现在的陆阳有一定概率通过大师姐的细微表情变化，判断出大师姐的心情如何。 比如现在……嗯，没判断出来。 “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云芝不知道陆阳在想什么，她掷出一面红旗，扔到对面的山顶上，陆阳还未看清，她便莲步轻移，一步迈出，忽的消失，忽的出现，手中拿着那面红旗。 “就这样，成功以后多练几次，你就能和我一样熟练。” 陆阳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陆阳眼中，云芝像是掷出红旗，顺手又把红旗拿了回来，红旗有没有落到对面山头都没看清，完全看不出有使用法术的迹象。 云芝罕见的皱了皱眉头，想当初师父教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展示的，她一遍就学会了。 云芝怕陆阳看不懂，又演示了一遍。 于是扔旗，迈步，回来，一气呵成，一头雾水。 “……” 果然，大师姐也有靠不住的时候，学习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陆阳对上大师姐的视线，这回能看出来大师姐的心情了。 她期待自己能炼成。 可是大师姐啊，你要知道，你的教学水平教谁都教不会。 陆阳偷偷叹气，大师姐是指望不上了，按照自己对缩地成寸的理解施展法术。 “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陆阳施展法术时紧闭双目，掐诀念咒。 “缩地成寸！”陆阳大喝一声，顿时身形消失，周围景色发生变化，黑漆漆一片，像是落在异空间。 陆阳心中一喜，自己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他自己果然是天才！ 陆阳听师姐说过，缩地成寸的原理是将空间扭曲折叠，施术者行走在一处异空间，异空间是一道直线，通过异空间，可以最短时间内达到目的地。 陆阳刚想大笑，就发现周围黑色物质往嘴里灌，身体也被黑色物质困住，施展不开手脚，而且异空间似乎没有空气，他呼吸起来异常困难。 经过短暂而冷静的思考，他认清的一件事： 他缩进土里了。 现在陆阳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缩地成寸他学会了一半——缩地。 坏消息是他只学会了一半。 在地面的云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眼睁睁的看着陆阳施展法术，然后缩进土里，学会土遁术。 空间法术为什么会偏到五行法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