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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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时才发现,适才几番唇枪舌战,丞相未发一言。 魏梃躬身执礼,神情肃穆的道:“臣也忆起了先帝。” 殿内跪着的,站着的一众大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丞相也如镇国公一样说些无法证实的虚缈之言。心里也着实纳闷,今日怎就如此频繁的想到先帝。 “臣犹记得先帝弥留之际,曾诏臣、镇国公、赵太师、六部尚书、大谏于榻前。”魏梃拱手,道:“当时陛下也在。” 顾敬回忆道:“先帝病重,朕在御前侍疾。” “是,陛下仁孝。臣记得先帝当时几不能言,却命臣等近于榻前,嘱托臣等要竭力辅佐圣上。” 此乃秘闻,群臣都小心翼翼的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魏梃继续说道:“先帝嘱托过前朝之事后,挣扎起身,对臣等言,怀朗军必须由瑞王一脉执掌。先帝亦言,瑞王一脉子嗣不丰,无论如何,瑞王一脉不可断绝。若断绝,大周同绝。” 殿内一片吸气声。 瑞王深受先帝和当今圣上倚重,身份尊贵,大权在握,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古多少倚重最终化为罪过,今日之蜜糖难保不是明日之砒霜。此道理群臣皆懂,然,何人能想到,先帝竟会重瑞王一脉至此! 魏梃回身看向户部尚书孙言庆,问道:“孙大人,老夫所言可是属实?” 孙言庆躬身执礼,谦逊答道:“魏丞相所言句句属实。” 魏梃点头,接着问道:“刑部尚书杜大人,老夫所言可是属实?” 杜大人颔首,道:“句句属实。” 魏梃走到依然跪着的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大谏的身前,低头问道:“赵大人,李大人,张大人,老夫所言可是属实?” 赵令低着头,咬牙道:“是。” 李礼此时已知回天无力,气弱的答道:“是。” 张松玉闻言,平静的回道:“属实。” 魏梃的视线扫过殿内的一众大臣,惋惜叹道:“可惜原吏部尚书赵大人已经不在,原工部尚书李大人已告老还乡。” 他缓缓转身,再次面向天子,双手掀袍,恭敬跪下,沉声道:“臣,魏梃,奏请圣上谨遵先帝遗愿,命明惠郡主以女子之身承袭瑞王爵位,世袭罔替。臣,复奏请圣上恩准定北将士所请,准明惠郡主继任大将军之职。” “臣,甄义,附议!” 先帝亲赐镇国公八蟒玄袍,见君王可不跪,此刻恭谨跪地,俯首请旨。 三皇子顾晟已看清形势,生怕错过时机,当即出列跪下,道:“儿臣附议!” 五皇子顾曙也跪于其后,道:“儿臣亦附议!” 六成以上的武官、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工部尚书、部分文官员亦跪倒在地,附和道:“臣等附议!” 余下官员看着此等情景,心知大势已定,再无转圜的余地。此时再执着不放,绝非明智之举,包括二皇子在内,皆跪下称“附议”。 顾敬看着黑压压跪倒的一众人,终是长舒了口气。 “准奏!” 靳忠闻言以头触地,“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附和:“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敬看着靳忠的脊背,心中如针扎般疼痛难言。郡主之事已定,瑞王故去之痛复又袭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诸位爱卿请起。” 刘淮甚是担忧皇上的龙体,轻声道:“陛下,今日朝会已久,午膳的时辰早就过了,不如……” 顾敬摆手,道:“无妨。” 在众人起身的空隙,刘淮赶忙将先前准备的参茶取了过来,道:“陛下,喝口参茶润润喉吧。” 顾敬接过茶盏,淺饮两口后放于御案,道:“诸位爱卿所奏之事,朕已准允,即刻拟旨。靳忠,瑞王现安置于何处?三月前为何不及时上报?” “回禀陛下,瑞王现被安置于寒城。郡主殿下恐天气炎热,此时不宜送王爷回京,欲等过些时日再护送王爷回京。三月前,王爷骤然薨逝,郡主下令秘不发丧,让敌军无法确定王爷遇害。再令大军分兵三路,制造王爷在中路的假象,致使敌军将精力放在中路,牵制了敌军的主力。左路和右路大军因此所向披靡,待敌军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两路大军与中路会合,合围全歼敌军主力,这才有了凛关大捷!” 靳忠再次跪伏于地,道:“郡主私自做主,未及时将王爷薨逝之事上禀天听,此举有错。但念其孝父之心天地可鉴,亦是为了战局着想,还望陛下开恩。” “郡主确是将才,用兵如神,思虑周全。” 顾敬缓了缓,道:“瑞王一生征战,平定四海,护大周与虎狼之中,斩外敌于乱阵之内,战功卓绝。若无瑞王,难有大周盛世。传朕旨意,待瑞王归来,以国礼葬之。” 靳忠眼中含泪,哽咽高呼:“臣代郡主,代定北军将士,谢陛下隆恩!” 镇国公甄义再次跪下,道:“陛下贤德!” 群臣紧随其之后,高呼:“陛下贤德!” 殿内高呼之声震得顾敬头痛欲裂。他心知自己已然支撑不住,缓声道:“诸卿请起。朕骤闻噩耗,痛失瑞王,郁结于胸,五内俱焚,不宜再议政。征讨北齐之事,稍后再议。” 刘淮立即高声喧:“退朝!” 顾敬右手撑着龙椅,刚一起身,忽觉心口一阵绞痛,霎时头重脚轻,跌倒在龙椅旁。 刘淮吓得手脚冰凉,急忙去扶,口中急喊:“太医!宣太医!快宣太医!” “陛下!” “父皇!” “陛下!” 文和殿内乱做一团。 二皇子身手敏捷,几步上前背起皇上。三皇子也不甘落后,伸手托住皇上。太监急忙推开文和殿西间的门,二人将皇上安置于软塌之上。五皇子紧随其后,跪在榻前直呼父皇。 文和殿的西间和大殿内相连。此处多用于皇上退朝后留下一些朝臣继续议事,或是让皇上短暂休息。 大臣们因身份所限,只有魏丞相和镇国公两人跟随至西间内,其余官员皆恭谨的跪于门外。 西间内,三个皇子的焦急之声清晰可闻。大臣们听着,心中甚是忐忑。皇上的身子骨长还算强健,从未发过如此急症。有心思活络的朝臣不禁想,皇上至今在位十余年,已过不惑,虽算不得高龄,但若故去也无甚奇怪。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若是山陵崩,那这皇位……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赶了过来。大臣们跪在外面,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随着时间渐长,群臣心思各异,开始盘算起来。 第5章 “皇后驾到!” 魏皇后身着正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袍,头戴金丝点翠五凤钿。皇后与皇上同岁,风韵犹存,仪态端庄,气度雍容,不见丝毫慌乱。 皇后身后跟着一女子,眉目如画,双瞳剪水,朱唇皓齿,肌肤胜雪,亭亭玉立,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身着紫色金丝祥云缎绣五蛟服,头戴金丝点翠鸟羽钿。此女子正是与明惠郡主齐名的大公主顾清滢,封号安国。 顾清滢身旁跟着十二岁的八皇子顾昀,眉清目秀,挺鼻薄唇,稚气全无,颇有些少年老成。身着石青色金丝八宝暗纹九莽服,因尚未行冠礼,头上戴着金簪。腰间佩带着当今圣上御赐的福禄龙佩和皇后亲自缝制的金丝竹纹香囊。 群臣恭敬跪迎。 “有劳诸位大人在此守候了。” 听得皇后之言,群臣表示惶恐。 皇后未再多言,直接步入西间。西间内的人见皇后到来,各自行礼。皇后行至榻前,抬手轻触皇上的额头。 顾清滢看向一众太医,道:“李太医,父皇如何了?” 李太医垂首,恭敬的道:“回殿下,圣上并无大碍。只因骤闻噩耗,忧伤过度,一时难以纾解,情绪激荡,方致晕厥。” 在来之前,顾清滢已从太监口中得知王叔薨逝的消息,此时再听到,还是难免一阵悲痛。 李太医继续道:“臣已经为陛下用药,陛下少顷便会醒来。” 皇后方欲说话,就见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声唤道:“陛下。” 顾敬看清是皇后,缓缓道:“朕无事,你不必担心。” 皇后眼眶一红,哽咽着道:“皇上可是要吓死臣妾?” 顾敬见不得发妻如此,想要坐起身,奈何浑身无力。 皇后赶紧制止,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好好躺着。”埋怨般瞪了一眼。 顾敬见皇后瞪他也不恼,缓声道:“躺着喘气不畅,坐起来会舒服些。” 皇后扶住皇上,刘淮赶紧拿过软枕,垫在皇上身后,道:“陛下,慢点。” 二皇子顾项也跟着道:“父皇慢一些,注意龙体。” 三皇子顾晟赶忙拿过茶盏,道:“父皇,喝口茶吧。” 皇帝冲着三皇子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