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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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倒是有空。 但古代的晚上,大街都是黑漆漆的,店铺早就都关了门,而且还有城防军不停的巡逻。 大约只有花街柳巷还有些亮光。 她出去也没事可做,别人都不出来,她能打听个什么? ………… 户部尚书府的婚事,忠勇侯虽然巴不得立马应下。 但碍于规矩,对方的媒人还需再登门几次,以表男方对姑娘的重视。 这门亲事对侯府中人来说,真正高兴的大概只有忠勇侯和何时莘两人了。 最焦躁的莫过于平姨娘。 何时莘今年才十三岁,即便订亲繁琐时间也是够用的。 可她的俪姐儿今年已经十四了,再不订下来可就晚了。 这一世的变动太大了,立夏过后的这段时间,本来应是俪姐儿的婆家派人上门说和的,根本没有尚书府这一茬。 尚书府提亲明明是明年春,提的也不是六姑娘。 府中这两年的变故,她看在眼里,也知道定有其他人和她一样。 又根据俪姐儿、妍姐儿的情况,猜测到这两个女儿都没死。 所以没她们这样的奇妙经历。 而死在那流放途中的人都有谁,她心里早就有了数。 是以,这辈子侯夫人怀孕生女,平姨娘并不在意,曾经风光大嫁四姑娘,如今得了疯病死在湘渝,她也不放在心上。 六姑娘抢七姑娘的亲事,更与她无关。 可这一连串的变故却影响到了她的俪姐儿。 平姨娘忧心忡忡,趁着给忠勇侯送羹汤的机会,将何时俪的亲事提了提。 忠勇侯现如今全部的心思都在户部尚书府上,哪还在意一个庶女的亲事。 就连何时思这个曾经看重的嫡女,没了联姻的作用后,他也抛到了脑后。 忠勇侯敷衍道:“等过俩月,夫人那边得空了我让她好好瞧一瞧哪家合适。行了,你先回吧!府里哥儿、姐儿的事,自有人做主。” 平姨娘在侯爷这里不算得脸,之前每一任夫人去世时都是年华正茂的好时候。 忠勇侯也有四五年未曾注意过这个从小在身边的贴身丫头了,实在看不得她这日渐老去的模样。 平姨娘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举起来抚了抚嘴角,掩饰自己的表情。 “如今八小姐太过年幼,想是离不得母亲。夫人cao心着六小姐的婚事,想必有些分身乏术,若是能请世子夫人参谋一二,也能帮着分担分担……” 话落,忠勇侯只心不在焉的点头,并不往心里去似的。 平姨娘暗自咬牙。 自从这老东西上辈子乱掺和党政,害死她儿子后。 每次见他都恨不得立即将人弄死。 转而想到,如今这情况她极少能见到忠勇侯的面,想给他下药也不容易,等她的俪姐儿出了门子后,还得慢慢笼络笼络。 —————————— 今年的秋闱,何荣闻、何荣弦兄弟二人皆榜上有名。 特别是何荣弦,虽未能包揽小三元,却也在最后一场考试中拿了解元的名头。 这样的大喜事,侯府已经多年没遇到了。 自然要大办一场。 张氏最近这大半年心绪不宁,年后她派到湘渝“伺候”何时思的婆子传了信儿回来,说四姑娘病死了。 本还舒了口气。 那何时思之前便以她和忠勇侯世子曾私下有来往的事作为威胁,她才向侯爷吹了枕头风,给何时思争取到送回湘渝老宅的机会。 她与何荣识的事,上辈子直到流放路上才被其他人知晓。 那时她一门心思的想着没了忠勇侯和宁氏,两人到了流放地,人生地不熟可以重新开始。 没成想那负心汉竟买通了押送的官差自己脱身了,完全不顾其他兄弟姐妹和她的死活。 本以为两人之间是有些情谊的,到那时她才醒悟。 她回来后早就断了对何荣识的念想。 只没想到何时思会提到。 她派府中人将何时思送走后犹豫着,是想暗中灭口的。 但基于这一世意外的怀着孩子,怕造了杀孽对自己不好,才着人先将其看管起来。 其实怀有忠勇侯的孩子,也并不算意外。 上一辈子她心中惦记着何荣识,只是两人身份差了太多,侯府也不会同意何荣识娶她。 后头忠勇侯求娶,她心底也是有些别的想法的。 自然不愿意与那个和他爹一般年纪的人过日子。 这一辈子她相通了,小意温柔的哄着劝着,夫妻二人关系才日益渐缓…… 这几月她烦心的是府中还有谁,与何时思一样知道她的那些事。 忧愁的紧,根本无暇cao心宴会的琐碎事物,再加上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未cao办过这样的大事,自觉容易出纰漏。 做姑娘时,她们家办的席宴都是比较简单的,完全不能用在侯府中。 但作为主母,她又不得不接下这重任。 还是身边的方mama给她出主意,让她将那些布置陈设与席面,安排接待人手等繁杂又容易出错的事,交给了世子夫人和何时莘一起cao办。 如今珞姐儿年纪小,张氏完全能借着孩子的事,将活计分出去。 而何时莘马上就要入户部尚书府了,也可以美其名曰提前历练,以后出嫁为人妇也好知道如何掌管中馈。 张氏最不喜忠勇侯世子,自然也看不上世子夫人,将麻烦事推给她也好…… …… 时萋这样擎等着吃喝玩乐的,先是迎来京中最好的裁缝铺子——绿漪坊的人,过来给她量体裁衣。 后头还有新做的全套头面。 往常换季做新衣,都是由侯府自己的制衣部门负责。 这回竟从外头请人来,可见是多难得了。 “小姐,听说绿漪坊的衣服,几百两一套都有。”钏儿很是激动,似是要穿到她身上一样。 铢儿轻笑:“咱们府这么多人呢,估计也就做个几十两一件的吧。”其实也挺贵了,十两银子就够京外农户一大家子过活整年的了。 绿漪坊的人从张氏、世子夫人、何时莘等人那边走完,才到了时萋院中。 过来量体的绿漪坊裁缝,是位年近四十的妇人。 其实也就高门讲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余百姓或者商户、甚至一些小官家庭,对妇人和未婚姑娘,都并没有这么严苛的约束。 妇人自称姓陈,五官端正普通,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七小姐,身量已经记录好了。您看一下料子,喜欢哪一款花色的?” 时萋瞥向刚刚由几个女工摆放在桌子上的绸缎料子。 颜色都很艳丽,花纹也够喜庆。 “前面我嫂嫂和jiejie都选了什么颜色?” 陈掌柜笑道:“侯夫人选做的是藕荷色绣折枝花卉纹的,世子夫人是石榴红云纹苏绣,六小姐是紫粉色双蝶戏水花色。” 两个丫头探头看了看,她说的几款桌面上并没有。 时萋不以为意,这是常规cao作,别说现代不喜欢和人撞衫。 古代高门更忌讳这类情况。 时萋指向一匹天青色的:“就这个吧。” 陈掌柜看过去,随后夸赞道:“七姑娘选的这匹料子,绣法是蜀州的绝技,其上的海棠看着就显娇嫩……” 时萋知道不管客人选了哪款,她都能吹捧出花来。 只笑着送走了绿漪坊一众人。 这几人还得赶着去何时俪那里。 不管何时俪年岁多大,又在府中行几,庶女始终要排到后头…… 玉儿脚步匆匆从外面进来。 钏儿、铢儿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她们渐渐也明白了,小姐吩咐给她们办的事,并不想让另外的人知道。 自然也就谨慎本分。 等人关上房门,时萋随手将一件防御法器拿了出来,随手放在桌边。 她虽然没有灵力,却能用灵石稍稍激活一下,做个隔音设备还是很方便的。 玉儿行了个福利,便凑到时萋身边说:“小姐,今个三公子去了广扬楼,咱们得人进不得,只在广扬楼对面的茶馆盯了阵子,虽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三公子见的人,下头打听到了,似乎是城阳王世子。” 为了能认出这些大人物,他们可是花了不少钱买到的画册。 时萋点头:“三公子在广扬楼坐了多久?” 玉儿立即回道:“半个时辰不到。” “好,我知道了。” 任由玉儿退了出去,时萋托腮琢磨着。 城阳王是站队三皇子一方的。 而通过监听何荣闻,时萋知道忠勇侯府上辈子几乎全军覆没,是因为靠向了大皇子。 当今圣上并未立太子。 且现有的几个皇子也没有一个是出自中宫皇后膝下。 自然也分不出嫡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