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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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干的衣物被送了回来,沈百川拿到床边准备帮路回穿上,路回从被窝里伸出一条手臂,拦了他一下,“你们先出去,我自己来。” 沈百川一愣,转头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回避一下。” 路回无奈,“你也出去。” 沈百川从袋子里先把上衣拿出来,头也没抬,“我不。” 张轩恺他俩被沈百川支使着去帮自己收拾东西,屋里就剩路回和沈百川他俩人。 沈百川帮着路回穿上上衣,才让他坐直了身体,把厚厚的被子从肩膀处扒下去。 路回伸手把被子推开,露出一双细白的长腿,垂在床边。 沈百川在床边半蹲下,把路回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膝头,快速地帮他穿上袜子,这才让他下了床,把长裤穿上。 路回穿好衣服,站起身又被沈百川用自己的风衣裹了严实。沈百川弯腰把风衣上一粒粒的纽扣系上,系到最上面的一粒,沈百川的视线停留在路回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瞬,然后抬眼。 四目相对后,是好久的沉默。 张轩恺两人帮着收拾了东西,像是保护着易碎物品一样把路回护送上车。 路回心里泛起歉疚,觉得影响了好友的心情,交代道,“你俩好好玩,不用担心我。” 张轩恺点头,没跟他说话,对着驾驶座的沈百川说,“到医院了跟我们说一声。” 沈百川比了个ok的手势,启动了车,上了山路。 路回困倦地蜷缩在座椅上,山路弯弯绕绕,沈百川尽可能地把车开得很稳。路回累极歪着头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因为沈百川就坐在他身边,路回竟然梦到了两个人还谈恋爱那时的场景。但不是什么甜蜜的事,而是两人分手之前的最后一次争吵。 具体的事,十年过去了路回也记不清楚。无非就是‘你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为什么不能及时回复消息’,‘我在你心里到底重不重要’之类的争执。 在两人分手前的最后一年,这些话像是车轱辘一样在两人之间转了又转。 最后吵到两人都在沉默,梦中的场景像是水凝结成冰,亦或者氧气被一点点抽空,是一种磨人的绝望难耐,让人找不到出路。 路回在梦中再一次听到了沈百川26岁时的声音,说出口的是他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 许多更气急败坏的言语路回都忘了,但这句带着不确定口吻的低语他记了十年,反复出现在他辗转昏沉的梦境中。 沈百川的声音很轻,但很真切。他的语气是痛苦的,不解的,带着挣扎和苦楚。 他说——我好像没有那么爱你了,路回。 路回从噩梦中挣脱,他睁开眼就看到了30岁的沈百川,不远处急诊的红色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男人神色关切又温柔。 “到了。” 一束车灯打在路回的脸上,沈百川一愣,伸手去捧路回的脸颊。 “路回,你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说: bb们周五晚六点入v,到时更新6k字感谢阅读! 第23章 我承受不了(一更) 路回还没从梦境里醒过来,沈百川伸手捧着他的脸颊他也不知道躲。 路回裹着风衣,但还是觉得冷。车里太安静了,沈百川转身时衬衣蹭出来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路上行驶的车辆匆匆而过,车灯照在后视镜上,然后折射在沈百川的双眸间,映出一道光电一样的白色光束。光束打在男人挺拔深邃的眉眼之间,的确不是梦中那二十多岁的模样,比那时更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 沈百川皱着眉头,神色小心地看着路回,又问了一遍。 “路回,你怎么哭了?” 路回眼角渗出的眼泪被沈百川粗糙的指腹蹭掉。路回的双手缩在长长的衣袖里,不愿意伸出来擦眼泪。他眨了几下眼睛,把睫毛上的泪珠眨掉。 那神色太脆弱了,沈百川看得心碎。 “太难受了是不是?我们去打针,马上就好了。” 路回摇头,他开口时鼻音浓重,“不是因为这个,是我刚才做梦了。” 沈百川一愣,眉头松开了一点,唇瓣勾起来一个安抚的笑,“梦见什么了?” 路回目光平静地看着沈百川,开口一句话却重重砸在对方心上。 “梦见你对我说,你好像没有那么爱我了。” 沈百川的笑瞬间散了,他目光一怔,目光放在路回的脸上停顿着,然后启唇想要解释,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沈百川转头把目光收回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中控的扶手箱上无力地垂着。他低下头,过了好久,但一声不出。 寂静无声的车厢里,先后传来两声水滴落的声音。 砰、砰。 眼泪落下时分明是没有声音的,但路回却听得清楚。 又是一道车灯照过来,照在沈百川垂眸的侧脸。他低着头,两滴泪砸在他的西裤上,留下两个圆圆的湿斑。 路回没说话,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进了急诊中心,从分诊台,到验血室,又进了输液间,沈百川寸步不离地跟在路回身后,但却没在靠近,只在路回脱掉风衣的时候接了一把。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搭个肩,摸个脸之类的,沈百川都没有再做。 原来他使了心眼想拉近距离,但路回这话一出,沈百川不想再让他觉得冒犯。 路回烧到三十九度,一共开了两瓶液体,一瓶消炎药,还有一瓶布洛芬。 他一张脸比急诊室的墙壁还要雪白,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安静地坐着等护士扎针,然后仰头自己看着输液瓶。 等护士扎完针推着小车走了,沈百川双手抻展风衣,把衣服半盖在路回身上。 路回睁眼看他,“还以为你会被吓跑。” 沈百川无奈,“跑什么?” 路回闭上眼睛,轻声说,“怕我翻旧账。” 沈百川沉默着没说话。 路回听见一阵衣料窸窣的声音,是沈百川在他身边坐下。他岔开腿坐着,膝盖抵着路回的腿,体温顺着单薄的布料传了过来。路回的膝盖被一片温热覆盖住,是沈百川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膝头。 这也是120的急救中心,这会儿接了一辆从车祸现场回来的救护车,医护人员快速地推着一张病床往里面的急救室走。伤处只做了简单处理,眼见着蓝色的无菌布上血迹未干。 患者难捱地嚎着,家属和医生声音急躁地沟通,一片吵吵嚷嚷。 路回听见响声就睁开了眼睛,顺着声音看。 沈百川直起身坐着,用肩膀挡着路回的视线,不想让他看见。 在一个外科医生面前挡这事,实际挺好笑的。 路回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仰面半躺在输液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抬头看自己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往下落。 沈百川一手支在膝盖上,侧坐在椅子上。他伸手帮路回把身上盖着的风衣拉好。 “路回,你还愿意听我解释么?” 路回一愣,问他,“解释什么?” “就是你梦到我说的那句话。你愿意听我解释么?”沈百川开口,声音很沉,吐字艰难,但他还是开口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路回摇了下头,问他,“现在解释,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沈百川抿了下唇,“是,四年了,太迟了。” 过了一会儿,路回开口说了句沈百川听不懂的话。 “何止四年。” 沈百川看向路回,见他苍白着脸在闭目养神,心里有疑问但没再开口。 输了一瓶退烧药下去,沈百川请护士过来换了药,又摸了下路回的额头,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路回被人摸了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懵懂着看向沈百川。 沈百川在他身边蹲着,笑了下,“又睡着了?” 路回点了下头,“累,坐得腰酸。” “嗯,快打完了,坚持一下。” 路回醒过来之后就没再睡,他和沈百川并排坐着。 原本多亲密的两个人啊,一件小事凑在一起翻来覆去说十遍都不嫌烦,现在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沈百川心里有愧,他无数次地张口想解释,但都没说出口。怕的就是路回那句’太迟了’。 沈百川心想,如果路回想看他真心,他甚至能让路回亲手开刀掏出来看。但这过去的时间,和已经说出口的话,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已经发生过的事,他永远无法补救,没法重来。 沈百川这边正在这儿痛定思痛,倒是路回先叫了他一声。 “百川。” 沈百川被他叫得心头一颤,连忙转头看他。这心心念念的一声他多少年没听过了。 路回和他对上视线,然后告诉他,“我理解你那时候说的是气话,我不应该当真。” 路回这句话一出,沈百川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他唇瓣动了动,但也只叫了声,“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