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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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像是反应迟钝,过了会才听懂男人在表达什么。 “你在怪我?”语气甚至有点不确定,是不该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的奇怪。 严琛解释:“不是怪,而是告诉你,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影响。” 青染明白了,缓缓点头:“所以的确是在怪我。” 男人为自己的话被误解蹙眉,但依然情绪稳定强调:“这不是责怪。” “不是责怪,只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做?”青染轻嗤了声:“如果你真的不怪我就不会开这个口。” 严琛发现他和青染看待问题的角度明显存在差异。 提醒是希望青染以后做事之前多考虑清楚,不是每次冲突都能像今天这样安然无恙收场的,并不是在指责青染做错了。 男人缓和了向来冷峻的神情,再次温声表示:“这是两码事,我没有这个意思。” 想再详细解释一遍,但青染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青染的视角,严琛事后跟他说婚礼的主角无辜,不就是怪他错伤了无辜? “你觉得周建明无辜?” 严琛拧了拧眉心,确认自己让青染生气了。 他尽量温和道:“周建明或许不无辜,但新娘并没有做错什么。” 青染嗤笑。 无辜?站在用原身养父丧事礼金布置的婚礼现场说自己无辜? 青染拥有原身的记忆,很清楚周家三老头cao办丧事期间做的那些破事。 棺材、寿衣、经幡、纸钱等能用便宜的就用便宜的,停灵三天简办成一天,请来唱经的道士也敷衍了事。 原身在这些算是长辈的亲戚面前是个闷葫芦,见状什么也没说,可能是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自己默默出钱将丧仪物品替换了一遍,轮到道士实在没办法,因为不能中途换,便多花钱让对方好好弄。 道士却讪讪告诉原身,他只是个没出师的学徒,周家图便宜硬把他喊来的,让他随便念念。 后面的宴席更不用说,也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青染总说原身与他不存在因果。 尽管事实如此,但当他借用原身的身体成为周青染的那一刻,也很难完全与周青染撇清关系。 青染当然可以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但他不想。 “不吃了。”颇感无趣地起身往外走。 [宿主你生气了?]系统在识海小声问。 青染:[不是生气。] 而是觉得假如连他都不站在周青染这边,那周青染这辈子该多可悲。 “青染。”严琛跟着追出去。 婚礼即将开始,宾客陆续落座,外面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挑小路走的青染迈步走在金灿灿的稻田间,严琛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青染。” 他低声道:“别不理我。” 第16章 霸总 拂过田野的风吹得金黄的稻子沙沙作响。 也吹乱了男人额前的碎发,完整展露出他凌厉的眉宇。 严琛黑眸专注,偏冷的性格和长相让他样子显得有些冷淡,但拉住青染手腕的掌心却是烫的。 反观青染,多数时看起来情感热烈充沛,肌肤温度却即便在这炎炎夏日也温凉如玉。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严琛看着青染认真道,“我是担心你以后继续这样行事可能遇到危险。” 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另找个没那么多人在场的时间和地点,再不济今天私下找到人摊牌,也好过大庭广众直接将人激怒。 今天到场的可都是对方的亲朋好友。 好在这次对面不愿将事情闹大选择退一步,而且他也在场。 要是哪次他不在,青染又不巧遇到那种冲动起来不计后果的怎么办? 孤身一人跟所有人对抗吗? 而且仔细一想,严琛发现青染行事同样不计后果。 这种不计后果不是说青染容易冲动,而是他表现出来的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的不在意。 “青染,我知道过去的经历让你习惯了由着性子行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青染深深望着面前的人,透过那双星海般的眼睛,仿佛隔着时间长河看到了另一端挣扎求生的自己。 由着性子行事的从来不是原身,而是后来的青染。 “我接受这个解释。”他淡声道。 严琛松了口气:“光接受不行,还要记在心里。” 青染装作没听见,挣开被抓住的手哼了声:“还有另一件事没解释呢。” 从没被什么困扰过的男人顿觉头疼:“……” 道歉然后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 但严琛思索良久,终究是弄清矛盾根源的念头占了上风。 “我确实没有怪你,”默默先表明态度,然后斟酌语句,“只是站在客观角度看——” 青染打断他:“谁都能客观,只有你不能。” 严琛倏地明白了恋人生气的原因。 “阿琛,世界上或许有能够容忍恋人客观公正的人,但这样通情达理的人绝不会是我。” 青染伸手抚摸男人侧脸,眼神温柔似水,声音却暗含危险,轻声说:“我要你失去理智的偏爱。” 严琛却并不觉得这句话无理取闹。 相反,这一刻他似乎隐约透过恋人艳丽夺目的皮囊看到了深处那颗更真实冰冷的心脏。 “……”他抬手握住脸侧的手,思绪有些乱,唯独胸腔的心跳愈发清晰。 “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不生气了。” 危险之感短暂如错觉,恢复如常的青染调皮轻挠他的脸。 严琛张张唇:“抱歉。” 青染:“又道歉?最近我可是听到不少道歉了。” “做错了自然要道歉,”严琛说,“以后不会了。” 牵过脸侧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拉着青染往前。 隔开稻田的田埂有些窄,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走在夏日薰风和暖融融的稻香中。 两侧稻浪随风起伏,惊起泛黄的细长叶片上停驻的蜻蜓。 蜻蜓振翅起飞,薄而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飞过稻田,飞过田埂,飞入葱郁的玉米地停在刚抽穗的花苞上。 青染望着蜻蜓翕张的翅膀。 手臂忽然被拉了下,接着便是男人俊美的脸逼近俯身吻来。 这个吻有些急切,男人一手轻柔捧着青染的脸颊,一手揽在他后腰用力贴向自己。先用唇舌温柔描摹轮廓,然后目的明确撬开齿关往里深入…… 灼热的气息呼出扑在青染脸上,与这入夏的风一起,共同为他原本白皙的眼尾染上绯色。 “沙沙沙~” “哗哗哗~” “……” 稻子和玉米轻晃起枝叶为这对情难自禁的恋人打起掩护,蜻蜓也羞煞了脸,伸出口器探入花蕊中汲取香甜的蜜汁。 突然。 “噼里啪啦……”恍若雷鸣的巨大鞭炮声响起。 蜻蜓受惊振翅飞远,沉浸在亲吻中的严琛下意识将恋人按在胸前。 过了几秒放松下来,原来是鞭炮。 这也意味着远处的婚礼走完流程正式开席了。 严琛平复了会儿呼吸开口:“真的不吃?” “不吃,免得别人看见我觉得碍眼。”青染枕在他肩头慵懒地说。 嘴上阴阳怪气,手还藏在男人衣摆底下不肯拿出来。 严琛按住他示弱:“我错了。”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问一句哪错了?”青染兴味盎然道,紧接着:“算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亲我。” 头一次见他这么主动。 “想吻你。”严琛回答,哪有什么原因。“那去县里吃,想吃什么?” 青染最后摸了把他手感极佳的腹肌,站直身体笑吟吟说:“想吃你做的。” 男人理着衣摆:“确定?” 从这里回家再做饭肯定会再晚至少两个小时,另外就是他做的菜……嗯,不一定合青染胃口。 青染:“不确定。”他又不喜欢自虐。 半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怎么感觉吵过一架严琛反而对他更包容了点? 最后两人还是去县里吃的。 走前严琛问青染,是否需要他找个时机帮他把养父的礼金拿回来。 被青染一口回绝,表示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要不是因为想看严琛变脸,他连这次婚宴都不会来,他本就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严琛目光定定看了他会儿,确信他是真的无所谓,在金钱方面。 下午,两人原计划是去看房。 不过途经电影院时青染看到贴在电影院外面的宣传海报颜与,上面是一对从背后抱着站在船头的外国男女。 想起自己穿来还没看过电影,青染临时改了主意。 看完电影是下午四点左右,这时候再去看房已经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