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们飞速转身，无言地各自回去了。

    树要钱做什么，喝点雨水吧。

    有些人没挣到钱，是有理由的。

    第18章

    大小姐的做派非常简单直接。

    虽然承诺本周内解决，但次日就雇佣了“退职代行”，解决掉原会社的法律和人事对接，甚至无需本人出面。

    省去了扯皮的步骤，千叶真树就这样无痛入职飞鸟医院，当了一个无证行医的心理咨询师。

    有钱真轻松啊，难怪大家都骂老板，但没人不想当老板。

    完美符合她要求的有钱有闲，岗位薪资拉满，工作安排却跳过了她。

    每日固定时间上下班，还有独立的办公室，她摸起鱼来六亲不认。

    午饭刚过，千叶真树从别的科室晃悠回来。

    她磨了杯咖啡，第一次听到了敲门声，“请进。”

    进来的是组内助理赭石镇雄。

    他放下一兜点心，语气亲切可爱，“真树老师好，稍后可不可以麻烦你接待一位患者呀？”

    真树人都傻了，难道这哥们没有被安排妥当吗？她除了跟病人一起抱头痛哭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相处方式吗？？

    但是鉴于镇雄算是院内的人气角色，平日里还负责组内的行政安排，她姑且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啊？”

    娃娃脸的男助理递过来一张纸，“这个是患者的信息表，真树老师可以先看一下再做决定，我还没有最终敲定呢。

    “这位患者陆续来过很多次了，情况都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啦。”

    真树本想装模作样看一会就拒绝掉，然而在阅读后却改变了主意，“好的，你直接让他来我这里就行。”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等到应答，死马自己开门进来了。

    真树呛了一口，急忙放下杯子。

    她正马不停蹄地整理仪容，听到门口传来了惊讶的男音。

    “千叶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仿佛梦回遇到斋藤理的时刻，她发出了熟悉的问句：“咳咳咳咳，不好意思，您是？”

    高大的卷发男子皮肤白皙，穿着深色西服。他随手摘下了墨镜，提示道：“松田阵平，当初您特别回校教导过我们。”

    看到极富特色的桃花眼，真树才大致回想起原委。

    那届桀骜不驯的警校生，让教官头痛到把毕业生叫回去，特意嘱托好好收拾后辈。

    松田阵平戴回墨镜，拉开椅子坐下，向当初给他们留下了深刻阴影的前辈提问，“是内部调职吗？”

    真树觉得其中的信息很有趣，没有回答而是选择反问：“飞鸟医院是私立，怎么会内部调职呢？”

    这并不是什么机密性话题，只不过算是内部消息。

    所以松田随意地解释了下：“大约在一年前，飞鸟医院正式跟警视厅签了合作协议，在职警察出现了问题都是直接过来的。”

    尽管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真树依然心中一沉。

    她不动声色地接话，“飞鸟医院拥有独特的药品供应渠道，选择这里也很正常。不过，我已经从警视厅退职了。”

    松田阵平打量着记忆中如同一柄利剑的女性，如今找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痕迹。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近况，彼此间话语都有不少保留，但气氛还算是轻松。

    一直到预定时间即将过去，松田忍不住问道：“不用给我做心理疏导吗？”

    “你真的需要吗？”

    漂亮的桃花眼穿过墨镜，看到女性了然于心的笑意。

    即使曾经笔挺的西服换成了白大褂，神色也不再张扬，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眉眼锐利、神乎其技的学姐。

    以一人之身横扫了鬼冢班的薙刀道天才。

    盛大的光芒如同太阳，使得其当届警校生全部黯然失色。即使自己与她已经相隔两届，又在男子部，在入学初也听说她薙刀之树的名号。

    经过一轮堪称碾压的比试后，他们私底下讨论时，都认同她果真名不虚传。

    松田阵平忽然有些好奇，她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如此大相径庭的模样。

    那些锋锐和机敏好像全部被从身上剥除，用驽钝掩盖住所有的余晖。

    可惜现在并不是好的时机，他回身道别：“时间到了，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明天还可以再来吗？”

    “下次再来的话，别抽烟了。”

    男子背对着她摆摆手出门。

    真树终于放心垮掉，虽然大小姐的笑容确实很好用，但是她也真的是压根忘记了做心理疏导啊。

    实在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明天还是跟赭石助理推掉这种安排吧，赤脚医生就别耽误人家病情了。

    ——两个病人聊来聊去也没啥意义。

    而且她来这里可是有正经事的。

    真树收拾东西下班。

    飞鸟医院距离家不远，她每天下班都是跑步回去，正好当做体能复健的一部分。

    自从入职飞鸟医院已经一周了，她利用早上的时段把院内除了内部药房外都踩了点。目前重点关注的是院长办公室、内部药房和财务室。

    首先，财务室的收入账往往能最直观的看出问题，但是上班时间里面从不断人，只能另择时机。

    其次，日本的医院绝大部分都是医药分离，而飞鸟医院却拿内部药房当做了最大的重点。

    虽然曾经的荣光逐渐没落，但绝对有探查的必要。

    而最后，飞鸟医院作为渡边医疗旗下最顶尖的私立医院，原本是没有设立院长岗位的。

    这里由先代掌舵人直管，自从她去年年初逝去后，才提拔了原血液内科的元老作为院长管理。

    而跟警视厅签订合作协议，也是在这人上任后的事情。

    她沉浸在整理思路中，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两只鬼鬼祟祟的猫。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

    两人暂时达成了合作。在确认了医院内的基本安全后，上午轮流保护真树踩点，下午扩大搜索辐射范围，最后一起护送她下班。

    在两位通力合作下，短短一周内整个东京区域已经完全被排除了。除了上次的咒灵外，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新的异常。

    下一步他们准备检查京都，咒术届御三家的大本营。

    其实由六眼的持有者负责搜查，而咒灵cao使负责保卫会极大地加快进度。

    但是会议中某知名不具表明了强烈的异议，提案只能就此作罢。

    五条悟先一步从窗口跃入，跑到门口蹲守一天没见的真树。长长的尾巴愉快地高高举起，猫爪在地板上细碎地跺着。

    门刚打开小小的缝隙，一团白花花的毛球就钻了出来。

    毛发微翘的白猫扑到真树的肩上，不停喵喵叫着来回磨蹭她的脸，湿润的鼻尖时不时滑过。

    真树吸了口热情的小猫，被浓密的眼睫毛扎得抿了下嘴，才放下餐盒去洗手。

    自打上次吃过猫饭后，她就怀揣着对猫巨大的愧疚，放弃钻研厨艺一道。

    恰巧接受了来自大小姐的打赏，又换了份薪资丰厚的工作，近段时间经济上比较宽裕，每日购买超市盒饭或者连锁店套餐也能够负担得起。

    真树湿着手回到餐桌旁坐下，身边的椅子就跳上来一只坡脚的黑猫。

    它其实恢复的不错，脸上的伤口已经基本长好了，就是腿脚仍旧不太利索。

    伸手把黑猫搂在怀里，真树有些心疼地抚摸黑猫后肢，“猫毛吸水性一般啊。”

    整只白猫盖在真树的头顶，猫身像一顶帽子扣住了她。

    大大的爪子扶住她的脸颊，掰过来朝向自己，“看我，他是装的，我才是最单纯的猫猫。”

    夏油杰没有理会，来回转了个身，把真树手上的水珠都擦干。

    他站起来贴在她的颈侧，嗅着整个白天空缺的味道。

    白猫不屑地打了喷嚏，刚要一爪子上去，嘴里就被塞了口生鱼片。

    他得意地边嚼边炫耀：“看看谁才是最爱的宝贝。”

    嘴巴张开又闭上，夏油杰抽空斜睨了眼沾沾自喜的猫，抓紧时间再吸一口真树。

    算了，让他在宠物的赛道上越走越远吧。

    奇怪，怎么今天真树的衣服上有烟味？

    她本身不抽烟，现在工作的环境又全面禁烟，因此这个味道的来源莫名让人在意。

    刚刚路上花费了二十分钟，烟味都没有散去。也就是说，她最少跟那个人在密闭空间共处了一个小时左右。

    是认识了新的朋友吗？

    肯定比猫要聊得来的朋友。

    因此才会愿意忍受这个人在她面前抽烟，如此不尊重的行为。

    五条悟见黑猫黏在颈窝里不动，当场补足了刚刚缺失的武力，“哈，新鲜的变态。她不知道你是人，你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