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宣衡说:“我记得。” “不过这算感情范畴内的事么。”他轻飘飘地说,“你不是说我是直男吗,直男才不会对同性产生感情,硬要说的话,这应该只能算朋友间的互相安慰。” 我:“……” 我:“…………” 我张了张口,整整五秒钟没能说出话。 宣衡垂眼看着我:“还是,你要舍身取义,帮我验证一下?” 我已经恍惚了。 我问:“验证什么?” 他笑了笑:“验证我是不是同性恋啊。” 说完这句话,他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 宣衡话说得温柔,但动作却不是很客气。 我只来得及眨一下眼,整个人就被他的气息所入侵。 我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看清他客厅的陈设,就先被他按在客厅的墙上亲了个彻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吻愈发深入。 这种近乎侵蚀的亲法让我的手无意识地反扣,试图撑住身后的墙来借力,以免自己因为腿软而丢脸地滑下去。 但是宣衡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 他的手向下摸索,扣住我的手腕,让我的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然后他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我的后颈,以一个密不透风的姿势把我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我已经有点混沌了。 这几天我都有点缺觉,刚刚的考核又消耗了我很多的精力。 亲着亲着,我几乎已经意识模糊,朦胧得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 面前昏黄的灯光在我面前晃动,晃得我眼花缭乱。 就在这个时候,宣衡的手摸上了我的腰。 像是一个隐秘的讯号。 或许本来就是长久的默契培养出的心照不宣。 我和他纠缠着跌跌撞撞地往沙发上倒,他用力而发狠地亲吻我,不再局限于嘴唇。我被动地迎合,却也没有反抗。 很奇怪。 明明刚刚在车上我还觉得宣衡疯了又荒谬,但是这会儿我又没了这种感觉。 我甚至还有余力思考别的。 我在想刚刚我唱的那首《走出泥淖》。 比起简单的旋律这首歌的词花费了我更久的时间,里面有一句话,也是我断在这里写不下去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是: 春风过泥淖 红颜枯骨、光阴浪费 有的时候平衡就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乍虚乍实,乍死乍生。 甚至于,文思泉涌和灵感枯竭的缝隙。 缥缈的时间长河里华丽美妙又虚幻的一切都仿佛凝滞在某个摇摇欲坠的时刻,直至—— 宣衡的唇亲到我的锁骨。 再下堪堪一寸是我的扣子。 他伸手去解,我猛地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推开了他。 寂静的空气里只有我们俩粗重的喘息,我在他的眼睛里慢慢地看到了清明,也看到了一片混乱,好像很糟糕的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吃瓜] 第20章 宣衡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不用送。”我说,“就回去了。” 我还冲他挥挥手。 只是现实情况是我的衣服皱着,脑子迷糊着,锁骨被咬的地方隐隐发疼。魂不守舍,唯一的力气都用来维持正常社交。 宣衡抱着臂看我,冷冷的。 他的样子很凶,眼神却比刚刚缓了点。 这听起来很矛盾,但我很了解他,这并不是他不生气了,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我真的不是故意卖惨,但出门的时候我还是踉跄了一下。 宣衡过来扶住了我:“小心。” 然后他说:“我送你回去。” “不。”我舌头差点打结,“不用。” 我解释:“我跟雷哥发消息了。” 我哆哆嗦嗦翻手机屏幕,翻到和雷哥的消息框,谢天谢地,他刚回我了句“等我十分钟”。 我看宣衡,宣衡平静地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叫张雷。” 这人话不多,但其实很有点冷幽默。 我说:“那我走了。” 我真要走他又拦我:“卫春野,你等等。” 我回头看他,却见他深深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他说:“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他轻轻地道:“我觉得我应该恨你,但是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又觉得,恨你之前,我是不是应该检讨我自己。” “作为男朋友,我也是失职的。卫春野,是这样吗?” 我的手指慢慢蜷紧在掌心。 我低声说:“你想多了,宣衡。” “你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我说,“是我这个人品行恶劣,掰弯了你又不负责。你不用总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有的东西,你又怎么找到。” 宣衡看着我,眼神又冷了。 我没有再跟他拉扯的心思,楼下已经亮起了车灯。 我按下电梯,在宣衡的目送下进了车厢,门关上的刹那我看到他被灯光映得很长的影子,耳朵有轻微的耳鸣,我深呼吸了一下。 到了车上,没等张雷说话,我就道:“喝酒吗?” - “所以你跟你前男友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差点擦枪走火。”张雷有点纳闷地说,“我就奇了怪了,你干嘛不直接跟他滚上床然后复合算了,现在这样拉拉扯扯的意义是?” 我说:“滚。” 这句话把原本要借酒跟我调情的调酒师吓着了。 为了避免被抓到,我们这会儿正在一家陌生的酒吧。 五颜六色的酒放在我的手边,我端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一口闷了。 “哎……”雷哥拦我不及,然后道,“好吧好吧。” “我不问你为什么不跟他复合了。”他说,“换个问题。换个你能答的。” “我一直很好奇来着。”他说,“就宣衡早些年那个闷葫芦那样的性格,你是怎么把他调成现在这样的,能传授点技巧吗?” 我说:“你看上去是被调教的那个,你用不上。” 雷哥“啧”了一声。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还是道:“有些东西不是调教就能调教出来的。” 雷哥语调上扬:“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 我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宣衡如果真的是一个穷极无聊的书呆子,那么我也不可能跟他谈那么久。 说到底我们的脑回路还是对得上的,只是相较于我,他的那种特殊的气场更为隐蔽。 通俗来说就是装。 我和他室友出现摩擦当天晚上我们谁都没回宿舍,当然也没发生其他的什么。 只是我问宣衡想不想听歌,他说可以。 然后像今晚这样,我指挥着宣衡导航了最近的随便一家酒吧,然后跟他们的驻唱抢活干。 那个时候我比现在要自信得多,也狂妄得多。 成功拿到话筒之后我给宣衡唱了一首我自己写的情歌,还恬不知耻地说是写给女朋友的,她今天在现场,希望各位捧场。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首歌的名字,那首歌叫《寂静的夜里烦心闪耀》。 只有一小节旋律,我也只唱过那一次,写给宣衡的。 周围都是起哄声,我在台上唱歌,他在台下看着我,慢慢地喝手边的鸡尾酒。 最后我们叫了代驾。 后排座上,他喝醉了,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我刚唱完歌的时候总是很亢奋,大着胆子悄悄地勾他的手指,又想亲一亲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漂亮,睫毛好长。 我犹豫了半天,气息都快打到他脸上,但最终退却了。 我是真没有追人的经历。 我是说,真的,实打实的主动。 而不是嘴上撩sao。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发现宣衡变了。 * 我曾经问过宣衡一个问题,他总不愿意回答我。 那就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不告诉我,我心里约莫有点数。 怕不是就是这会儿。 因为我发现宣衡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非常明显。 这天之前他每次面对着我脸上仿佛都写着拒绝三连,每句话都带着生疏的礼貌,换脸皮薄、自尊心强一点的妹子五分钟之后就被他气跑的那种。 可是这天之后,我的印象里,他没有再跟我提过一句拒绝相关的话。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其实没打算找他。 主要是过犹不及,撩人也是要有技巧的,他昨天晚上刚给我说话,我不能显得太得寸进尺。 闲着没事干,晚上的时候我联系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叫他二狗,大名柳熠。 他其实也是玩乐队的,不过比起正经玩他的身份更像是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