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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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疏戳弄着大黄鱼,尝了口。 客观味觉上,鱼rou鲜甜q弹,像果冻一样抿一下就化开了。 主观意识上,鲜甜的鱼rou覆上了一层涩味,怎么吃都不是滋味。 对面的霍屹森没再动筷,直直盯着林月疏的脸。 半晌,拿起刀叉随便夹点食材切磨,却没有送进嘴里的意思,只漫不经心道: “就这么喜欢他,我从没见你露出过这副模样。” 林月疏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喜欢?好像也不是,却也不可否认,江恪于他来讲谁也无法替代,是很特殊又极为珍贵的存在。 江恪虽然被保释出来,但目前还处于警方严密观察期,不能说就完全免了牢狱之灾。 这个时候的他行为极为敏感,哪怕不小心踢坏乞丐的陶饭罐,都有可能二进宫。 林月疏抬手挠挠脖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皮肤很痒。 挠完脖子又去挠手臂。因为太焦虑了所以躯体化? 林月疏换个地方继续挠挠挠。 “林月疏。”霍屹森忽然皱起眉,“怎么了。” 林月疏指甲轻刮嘴角:“不知道,痒。” 对面霍屹森倏然起身,在林月疏警惕的目光中阔步而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脸。 掰着他的脸检查半天,眉头蹙更深了: “过敏了。” “嗯?”林月疏快速扫了眼桌面,他也没喝酒啊。 霍屹森喊来主厨询问,这才得知,在烹饪这道野生大黄鱼时为了增香去腥加入了些许花雕酒。 厨师吓麻了: “不好意思霍先生,我不知道客人对酒精过敏。” 霍屹森沉吟片刻,语气淡淡:“是我的问题,事前没有说清楚。” 说完,他一把按住林月疏挠不停的手,帮忙拿上外套: “走,去医院。” 医院。 林月疏坐在病床上满身挠。 其实比起灌一口酒,只是吃了含酒的食物,且被加热后酒精蒸发了大半,倒也没多严重。 林月疏悄悄看向门口,隐隐听到霍屹森和医生在谈论什么。 他放下手,不挠了。 待霍屹森半截身影闪进来时,他又立马抬手到处挠。 “别挠了。”霍屹森在他身边坐下,“打了抗敏针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 林月疏望着他,许久,眉头渐渐向中间拢起。 他无力地倒在床上,抱着布满红疹的双臂,身体发着抖,眼圈也一点点红了。 “我难受……”声音也打着战栗。 霍屹森叹了口气,细腻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臂上的疹子,问: “这样会好一点么。” “还是难受……”林月疏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霍屹森望着像小孩耍赖一样的成年人,思绪幽幽回到去年,某个夜晚的地下停车库。 林月疏喝了酒就差把“赖皮”写脸上了,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用下.体的冲击感帮他模糊了焦点,更明显的疼痛与过敏带来的瘙痒此消彼长。 而今天,林月疏的过敏症状相较上次只能算轻微,却比上次更会闹。 霍屹森逻辑一动,望着林月疏圆滚滚的后脑勺,笑了下。 “林月疏。”霍屹森拍拍他的后背,“今天这么会闹,是因为上次的物理疗法颇有成效?” 林月疏从枕头中抬起头,枕面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哭脸表情。 他思忖片刻,撇着嘴点点头:“嗯,物理疗法好……你帮帮我。” 霍屹森微笑一歪头,故作不懂: “怎么帮你。” 林月疏坐起来,手指揪着衣领心不在焉往嘴里塞。 半晌,吐出湿漉漉的衣领: “你帮我……” 霍屹森:“嗯。” “打电话给江恪,让他来接我。” 霍屹森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模样彻底消失了。 他自嘲地轻嗤一声,没了下文。 见他无动于衷,林月疏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了水汽的重量,泪珠子像不要钱一样不断串的往下掉。 “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打电话给江恪。”林月疏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他来了我就不难受了。” 霍屹森起身要走。 走到门口,耳中传来几乎要断气的抽噎。 脚步停住了,被灌注了水泥封在原地。 霍屹森想起他爸骂他是叉烧,当时他还不服,现在想想当块没有感情的叉烧也挺好,至少不会心乱。 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回去。 看也不看林月疏,摸索着找到他的手背轻拍两下: “别哭了,我现在打。” 林月疏哭得更伤心了: “让他快点来,五分钟内。” …… 昏暗的办公室内,电脑的蓝光投映在桌前男人的脸上。 从中午到现在,整整六个小时,江恪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偶尔复活,把电子烟塞嘴里抿一口。 和林月疏猜想得一样,他被假释的新闻刚登热搜,除了霍屹森,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找了上来,十年国资集团的经验,年纪轻轻靠本事坐上副总职位,不挤破头去抢人才等着日后肠子都悔青? 江恪现在被一家龙头外企聘请为职业首席财务官,负责集团内财务战略、预算、会计、审计等工作,虽不能和霍屹森开出的年薪两千万比,但也是业内佼佼者。 其实他下午接到的电话,是警方对他例行盘查,确保他人在国内随传随到。 一通警方来电,让原本有一点点心思动摇的他再次坚定信念。 他会带着这个印记走一辈子,索性彻底退出林月疏的世界,不要去拖累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黑夜中,手机不知第几次亮起。 江恪拿过手机随手要挂,看到来电显示后却没了下面动作。 屏幕一直闪烁,最后在限定时间后自己灭掉。 江恪松了口气,身体向后一靠。 几秒钟不过,手机再次亮起。 内心漫长的挣扎后,直觉告诉他这通来电不一般。 接起来,霍屹森冷淡的声音传来: “不接电话,是需要我亲自过去请你?” 江恪垂了眼:“有事说。” “加我微信,就这个号码。”霍屹森似乎不太想和他浪费时间,说完直接挂。 犹豫再三,江恪还是加了他微信。 刚通过好友验证,霍屹森一条视频甩过来。 视频里,林月疏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薄薄一层红疹,自己一个人在那挠了半天,忽然不动了。 一声抽泣传来,他像个无助的小朋友孤零零地抹眼泪。 嘴里小声念叨:“你打电话给江恪,我难受的快死了,他来安慰安慰我就好了。” 视频里,霍屹森问他:“他不来怎么办。” 林月疏想了很久,身体一歪倒进床铺,左眼的眼泪顺着鼻梁流进右眼: “那我就只能死了。” 视频结束,霍屹森又甩来医院的位置,附言: 【来不来随你。】 江恪又把视频看了一遍。 一向挂笑的脸此时眉头难受地往中间挤。 关了手机,拿上外套,手指一扫拎上车钥匙,阔步离开。 医院里。 林月疏哭累了,碍于霍屹森没走,还得时不时抽抽两声做做样子。 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门口闪进一抹黑色身影。 林月疏眼睛一睁,刚要坐起来,演员的职业素养驱使他又躺回去。 一直到江恪近身,他才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愣了许久,眉头一撇,伸出双手,又要哭。 江恪赶忙在他身边坐下,顺势把人提起来放腿上,搂着人轻哄: “怎么呢,过敏了?” 林月疏瘪着嘴,委屈点头。 挽起袖子给他看红疹:“疼,还痒……” 江恪用掌心最柔软的地方给他呼噜两下,笑道: “不过说起来,我老婆怎么连过敏的疹子都这么漂亮。对其他人太不公平了。” 林月疏破涕为笑,弯弯的睫羽挂着两灿灿的水光,依偎在江恪怀里,笑得怪不值钱的。 飙演技,哭到肝肠寸断,哪怕会被霍屹森看笑话也要召唤回江恪,是因为林月疏很清楚,江恪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绝非公司来电。 他必须找个时机把江恪办了,身体尝到甜头,就不会老想着跑。 亲密相依的两人背后,是不知站了多久的霍屹森。 他面若寒霜,漆黑的眼眸底下是见不到底的深潭。